（原文發表于5月5日，作者為CBS體育的Jack Maloney，文章內容不代表譯者觀點）

距離首輪G4雄鹿負于步行者的比賽結束還有4分44秒時，字母哥在全場稀稀落落的掌聲中走下球場。系列賽尚未終結，但考慮到當下的處境，人們很難不去猜想，這會不會是字母哥最后一次身披雄鹿戰袍出現在主場費哲論壇球館。

數日后的系列賽G5，雄鹿果然遭遇淘汰。在利拉德缺陣的情況下獨砍30分20籃板13助攻卻無力回天的字母哥，賽后新聞發布會拒絕談論自己的未來去向。

“我不想談這個，”字母哥說道，“無論我說什么，我知道都會被過度解讀。我不知道該怎么說，老兄。我只希望現在還能繼續打球，還能繼續競爭，還能回到主場。”

雄鹿遭遇淘汰后，關于字母哥下賽季去向的討論鋪天蓋地，這是他們連續第三年止步首輪。幾乎所有聲音都認定，他的下一站不會留在密爾沃基。

這樣的猜測并非空穴來風。縱觀其職業生涯，字母哥始終對勝利充滿執念。就在季后賽開打前幾周，他在哥哥薩納西斯的播客節目中坦言：“我沒有第二座總冠軍……回顧我的職業生涯，人們可以說‘多么輝煌的成就，準名人堂成員，第一順位入選’之類的話。但對我個人而言，如果無法幫助我的球隊再奪一冠，我會對自己很失望。”

2021年，字母哥為雄鹿帶來了時隔50年的首座總冠軍獎杯。但此后雄鹿僅贏下一輪季后賽系列賽，傷病是主要原因，每個賽季都與爭冠目標漸行漸遠。隨著利拉德跟腱撕裂可能缺席下賽季大部分甚至全部比賽，這種頹勢恐將持續。

雄鹿下賽季顯然無力爭奪總冠軍，即便字母哥留隊，何時能重返爭冠行列仍是未知數。這支球隊既缺乏有潛力的年輕球員，2031年前都無法真正掌控自己的首輪選秀權，包括大洛佩斯、波蒂斯（球員選項）、特倫特和普林斯在內的主要輪換都將成為自由球員。今夏通過交易利拉德實現陣容重組本是重要轉機，但傷病讓這個選項基本化為泡影。

盡管字母哥有千萬條理由離開，但局面并非表面看來那般非黑即白。

ESPN記者Jamal Collier在4月30日的報道里稱，有消息源透露字母哥整個賽季在密爾沃基依然感到非常開心，且對自己與利拉德本賽季的磨合進展感到滿意。剛剛與長期任職的總經理喬恩-霍斯特完成續約的雄鹿，將在未來數周與字母哥會面，共同評估本賽季的表現并規劃未來方向。

在雙方會談前，需要明確的是：雄鹿沒有任何動機交易字母哥，后者的合同將持續至2026-27賽季，并擁有2027-28賽季的球員選項。作為隊史最具影響力的球員，一旦失去字母哥，雄鹿幾乎不可能再獲得同等級別的巨星。重申一遍，雄鹿直到2031年都無法完全掌控自己的首輪簽，因此擺爛重建毫無意義。

即便字母哥提出交易申請，雄鹿管理層大概率會尊重其意愿，但絕不會主動推動他離隊。問題的核心在于：這位兩屆MVP是否愿意采取強硬手段促成轉會。

全明星周末期間，字母哥在接受希臘電視臺采訪時被問及東契奇的交易，并就此對自己的未來給出了斬釘截鐵的回應。

“我永遠不會發短信要求交易，我不是這種人，”字母哥表示，“除非他們把我趕出去。”

如果說有什么能與勝利在字母哥心中等量齊觀的，那就是忠誠。雖然很多球員都談論過這個概念，但很少有人像他這樣真摯。在2023年10月簽下三年續約合同時，他曾詳細解釋雄鹿和密爾沃基這座城市對他的重要意義：

“對我來說，這或許是我的一個缺點，我太忠誠了。即使你傷害過我或做過對我不利的事，我也總會試著原諒你，看到你最好的一面。如果你在我一無所有時接納了我，我就會用一生來回報你。”

“雄鹿從最初就與我并肩同行。他們改變了我的人生，改變了我家族的命運。我的孩子們出生在威斯康星州密爾沃基，這是他們護照上寫著的故鄉。我母親在這里安享晚年，父親生前也曾在此度過數年時光。我的兄弟們在這里接受了私立教育，那是我來美國前根本不敢想象的奢侈。現在我的孩子也在這類學校就讀，這支球隊徹底重塑了我的生命軌跡。”

“我無比幸福，我熟悉這座城市的每處角落。市民們給予我無盡的愛，甚至當我和家人外出時，他們還會主動保持距離，這聽起來很不可思議吧。街頭相遇時，他們尊重我作為一位普通人的私人空間，也銘記我為密爾沃基的付出。基于此，我永遠不可能背棄他們。現在不會，將來不會，永遠都不會。我要堅守承諾，我要回饋這座城市。”

“我們贏過一座總冠軍，我堅信還能贏得第二座。我會竭盡全力，像往常一樣享受比賽樂趣。我期待在不久的將來，能再次創造60萬人涌上街頭的游行盛況。無論膚色黑白，整個密爾沃基都能為時隔多年的榮耀共同歡慶。這份記憶對我重若千鈞，我渴望我們能再次締造傳奇。”

距離字母哥說出這番話已過去近兩年時間，時移世易。即便以他的自信與傲骨，也不得不承認威斯康星大道短期內不會再現冠軍游行。若想在未來數載保持爭冠能力，他必須另覓他處。

孤立地看，這個決定似乎很簡單。但字母哥并非尋常巨星，這也不是尋常處境。他將整個職業生涯，幾乎半輩子時光都奉獻給了雄鹿。18歲初到密爾沃基時還是個英語磕絆的少年，與這支球隊共同成長：從字面意義上前任總經理約翰-哈蒙德曾教他開車，到象征意義上彼此成就。

未來數周內，字母哥或許會得出該離開的結論。若真如此，無人能苛責于他。但若他選擇留下，亦不必驚訝。告別承載整個職業生涯的城市從來不易，縱使對NBA的超級巨星亦然。

原文：Jack Maloney

編譯：李太白